古人云:“万物静观皆自得、四时佳兴与人同。”王国维亦曾言:“以我观物,故物皆着我之色彩。”
由是观之,物是一种客观的呈现,而美是一种主观的存在。当我们叹息陶渊明笔下“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的桃花源无处寻觅之时,殊不知,心中若有桃花源,何处不是水云天?
一片叶子的飘零,在诗人眼中是秋季对冬季无言的情书,在三毛笔下是舞倦了的蝴蝶,在禅师心里是嫩芽的绽成。心美一切皆美,情深万象皆深。美的标准本是因人而异的,所以面对叶落的凄凉,仍能够产生美感。有人爱聆听叶在枝头生机勃勃的簌簌作响,自会有人懂得它零落时那不乏凄美的浅浅叹息;有人喜欢“黄河之水天上来”的大气磅礴,也自会有人偏爱“清江一曲抱村流”的温婉幽静....美本该以不同姿态呈现在人眼前。
然而当下,人们低头不见落叶为大地新织的棉被,抬头也发现不了今晚格外清新的月光,我们只是焦急的四处张望,企图抓住越来越淡的“美”的气息。
究其原因,不是美在枯萎,而是我们离那个可以专心致志在后院采一下午蒲公英的自己越来越远了,人们心中的美都渐渐变成了同一个模样。正是这种审美标准的渐趋单一,剥夺了我们发现美的能力和接受不同的美的包容之心。于是,一座座“宋城”拔地而起,一双双“筷子腿”在风中瑟瑟发抖,一张张相似的脸让选美大赛成为“找不同游戏”......
如果面对着一池亭亭玉立的芙蕖, 是否只有那袅娜的姿态才值得驻足?朱自清说,那羞涩的打着朵儿一粒粒明珠: 周敦颐说,予独爱莲之出说泥而不染的高洁,其香远益清的淡雅,其不蔓不枝的品格。丰富的审美观与丰沛的情感让我们更容易与物、与人产生共鸣,从而产生美感。闪耀着“诗意的光辉”的世界终究只为美好而充实的心灵存在。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之所以能够引爆网络并掀起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的潮流,说明人们并不乏对美的向往。但人们只烦眺望远方,却不知熟悉处也有风景,正如张晓风笔下那桐花盛开处却不知有花的的妇人。其实寻美本不必远行,因为美来自于你对一件事物的欣赏与享受,而不是远方虚幻的玫瑰园。
有一颗细腻敏感的心灵,即使到不了远方,即使岁月斑驳了记忆,苍老了容颜,也一样能将熟悉变成惊喜、平凡活成诗意,一样能拥有马克吐温“有皱纹的地方只代表微笑曾在那儿待过”那样令人动容与敬佩的情怀。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即使乡间老太的刺绣不够精美,也一样能从那细密的针脚中体会到一个母亲的手纹与手温,也一样能拭去原本朴实无华甚至是丑与残缺的掩益,探寻到美的本质。
梭罗说:“我不富甲天下,却拥有无数艳阳。”美若在心中,阳光总会撒下大把,在你的身上、心上,在你的生活中,在你的生命里